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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暝曜》 第三章 真元感悟 1/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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承风派的仙草园位于云集山脚的一处山坳中,清风翠谷,花香怡人。山坳中有一道清泉,在泉畔长着一片淡紫色的草穗,正是云集山特产的仙鹤草。仙草呈淡紫色,草根细长,宛若仙鹤长腿,草顶收成尖状,好似仙鹤的嘴尖。

云集山的仙鹤草对于修仙者培育内息真元大有裨益,不过此草有小毒,需以特殊的提炼方法去除其毒性后,方能服用。仙鹤草的生命力极强,不分季节时令、不需施肥除虫,每日只需稍加浇水,便能长成。但此草只认云集山这处山坳的地气,一旦将其移植他地,便难以存活,即使勉强育成,也呈枯萎蜡黄之状,完全失去了其原本的药效。正因如此,很长时间以来,来云集山采摘仙鹤草的人络绎不绝,有段时间仙鹤草因采摘的人太多而险遭灭顶之灾。南子琛接任承风派掌门后,派人将这处山坳专门保护起来,不让外人擅自盗采,所有的仙鹤草统一由承风派专门使用,外人若要仙草,需上云集山鸣鹤宫索求。

珀琰被派来仙草园后,每日除了洒扫园地、浇灌仙草外,倒也无其他事务。闲暇之余,珀琰便遵照掌门的嘱咐,修炼疾风心法,他原已将门派心法全部学会,但离精熟的程度还差得很远。在看管仙草园的日子里,珀琰将疾风心法从头至尾地修行了三遍。通过修行,他对于将真元与招式融合运用,有了更深的体会。珀琰服食了谷洵赠予的行天运气丹后,体内真元也大有精进。这二十多天来,珀琰对于风息真元的运用隐隐有所感悟,但这种感悟又说不清道不明。

这日,珀琰在给仙草浇完水后,坐到清泉边的一块大石上,苦苦思索这些日子闪现于脑海中的感悟。那种感觉便像他看到云雾之中的一束亮光,他能明确感知到明光的存在,但却无法看清其具体的样子。珀琰在修行疾风心法之初,曾有过一次类似的感觉,经过谷洵的点拨,他很快便领悟到了“其疾如风”境界的奥妙。

珀琰坐在大石上闭目冥想,一会儿默诵“疾风心法”中的片段,一会儿回忆当日同门较量的细节,一会儿又想起师父平日的教义……旭日当空,他额头上现出了细细的汗珠。

山坳中吹来一缕清风,仙草园里发出“刷刷”的轻响。

突然,珀琰周身出现异样的感觉,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,打断了他所有的思绪。

“有人!”

珀琰睁开眼睛,一跃而起,从大石上飞身跳入仙鹤草丛之中。

他环顾四周,只见一片淡紫仙草在微风吹动下轻摇摆动,却没见到半个人影。

“难道是我幻听了?”珀琰自言自语道:“或者是我胡思乱想导致了走火入魔?”

想到这里,珀琰不禁出了一身冷汗,他从师父那里听过“走火入魔”一词,但对于何种状态算是真的走火入魔也不甚了然。

珀琰不敢再往下深想,他暗道:“再这么瞎想下去,只怕内息走岔,还是过几日上山后,去向谷叔请教是怎么回事吧。”

这段时间,珀琰都在勤修内息心法,对于外功招式练得甚少。珀琰既怕走火入魔,便不敢再练真气,他左右无事,便在空地上,将卷云无影腿等承风派的外功招式,从头到尾练习了一遍。

珀琰演练了数十招后,渐渐感到得心应手,修炼招式之中,不自觉地带上了真气。只见腿影翻飞,劲气纵横,珀琰越打越快,内息顺招式吐纳顺畅,劲风扫到之处,便如狂风扫过,地上的杂草落叶纷纷飞起。

珀琰将招式演练至卷云无影腿的最后一招“风卷残云”时,他跃向半空,人身旋转着从空中落下,周身携带的强横劲风随着一记摆腿重重地撞向了地面,紧随着一股强力的冲击波从重击之处向四周扩散开来。

突然听到“啊”的一声轻喊,接着便传来有人倒地的声音。

兴奋中的珀琰却恍若未闻。他自习得卷云无影腿以来,从没有使出过如斯的威力。珀琰脑海中一阵清明,他大声道:“原来如此,我终于领悟到了谷叔所说的‘劲风扫叶’的境界。”

内息真元的修行者在修炼时,时常会因为内息真元的增强、战斗经验的丰富或是一时福至心灵,获得修行的感悟,这种感悟能够强化修行者运用真元的能力,使其外功招式发挥更强的威力。风息真元的修行由低至高,分别为风灵境、风元境、风曜境和风神境,修行者在每个境界都会视其悟性和福缘,获得三至五种修行感悟。珀琰在风息真元刚达到风灵境后,便收获了“其疾如风”感悟,使他明白了出招迅疾的武学至理。而“劲风扫叶”是很多风灵境修行者领悟到的第二层感悟,此感悟有助于修行者在使用外功招式时更好地发出体内真气。

珀琰曾听谷洵说过,修行者要领悟到“劲风扫叶”感悟,一般需要在风灵境这个阶段修行一年的时间。珀琰达到风灵境不过才三个月时间,便已收获此感悟,他自然难掩心中快意,兴奋中毫没发现周围的情况。

“哎呦……哎呦……”附近传来了清脆的女声。

“咦,有人!”

珀琰冷静下来,四下张望,发现一位身着黑色紧身劲服的女子坐倒在仙鹤草丛中。这女子年纪不过二十,皮肤白皙、长发披肩,一双水灵的双眸正瞪视着珀琰。

珀琰见到黑衣女子跌坐在地的娇柔体态,不禁呆了一呆,怔怔地凝视着她。承风派中虽有少数女弟子,但大都是妆容严谨,近乎男性,珀琰觉得无一人似此女这般柔美动人。

两人四目相交,异样的感觉各自心头生起。

黑衣女子双颊微红,怒道:“看什么看,还不快扶我起来!”

珀琰愣了下,赶紧走上前将女子从草丛里扶了起来。他与女子双手碰触时,只觉得滑腻柔顺,他心里猛地跳动了一下,他扶起黑衣女子后,竟有点舍不得放开手。

女子见状,脸上红晕更盛,斥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你还不松手……”

珀琰这才反应过来,放开了女子的衣襟,女子整襟站立,愠道:“这里山明水静的地方,你没事整那么大的动静干嘛?”

珀琰望着女子秀眉微蹙的样子,觉得极美,他也感到面容发烧,支支吾吾地说道:“我……我……我在练功……”

女子拍打着身上的尘土,大声说道:“拜托你长长眼睛,这里是种植仙草的地方,不是练功的场所。你要练功,不会找个荒山野岭去练吗?害我摔了一跤,疼死了!”女子连声责怪珀琰。

珀琰摸着头,不住地道歉:“姑娘,请恕在下鲁莽,我也没想到使用这招的威力这么大,以前可不会这样,嗯,再说我也没想到这里还会有人啊……”说到这里,珀琰突然想起来,此地是仙草园,日常是不会有人到这来的。他再仔细瞧着黑衣女子,只见她衣襟中露出了淡紫色的草尾,似乎便是仙鹤草。

珀琰奇道:“姑娘,此处是我派种植仙草的地方,外人是不能进来的,你……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
女子脸上微露尴尬之色,但随即她蛾眉一扬,说道:“你凭什么说此地属于你们的?是谁规定外人不能进来的?你有地契吗?拿来看看!”

珀琰被女子问得哑口无言,他思考了良久,方才说道:“师父说过,云集山方圆百里,向来是属于我们承风派的领地,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……”

女子撇嘴道:“人尽皆知吗,不见得吧,我怎么就不知道!姑娘本来是听说云集山风清水秀,景致怡人,故来此地闲游一番。想不到此仙灵之地,却有你这样的呆蠢浑人,实在是有煞仙景。唉,走了走了。”黑衣女子转身便欲离开。

珀琰急忙叫道:“姑娘且慢!”

“怎么,你还有其他事吗?”女子瞪着珀琰。

珀琰道:“姑娘,请将怀里的仙鹤草留下,那可是属于我派的东西。”

黑衣女子面上又是一红,她确是来此地偷采仙鹤草的,见到珀琰在泉边石上闭目静坐,便伏身潜入仙鹤草丛中,偷偷采了数株仙草。

女子动作虽轻,却引起了珀琰的警觉,在珀琰跃入草丛时,她快速地躲入了繁盛茂密的草丛之中,令珀琰一时没能发现。女子本想伏身草里,待珀琰离开后再行逃走。没料到珀琰在空地上练习武功,并使出一招威力惊人的“风卷残云”,牵引出巨大的冲击力。女子在毫无防备之下受到气劲的冲撞,导致行迹暴露。

女子见珀琰发现自己盗行,索性也不再隐藏,她将怀里的十几株仙鹤草取了出来,拿在手中摇晃,并说道:“这仙鹤草上写着你们承风派的名字吗?凭什么说就是属于你派的东西?”

珀琰道:“我师父说过,仙鹤草是云集山的特产,其他地方是没有的。姑娘若不是在这里采摘的,还会在哪里采摘的呢?既然是在这里采的,自然便是我派之物。”

黑衣女子伸出舌头,吐槽道:“矫正你两个错误。首先,我刚才说了,你没有凭据说这里就属于你派,而在这里采的仙草,更并不等同于就是你派之物。另外,你师父是骗你的,各名山大川都长着仙鹤草,可不是只云集山才有,我这仙草并不是在这里采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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